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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之诉权分析
来源：湖北予智律师事务所 发布时间：2022-10-12 阅读量：
第三人撤销之诉作为一种独立的诉讼类型，在保障案外第三人权利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债权人是否能够作为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提起诉讼，是否拥有诉权？司法实践中，裁判尺度不一。本文是笔者经办此类案件之经验浅谈。
笔者办理的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均发生在多个债权人对同一债务人提起强制执行、后申请强制执行之债权人向处置法院提出参与分配时、或在法院制作参与分配方案之后，由最先提起强制执行申请的债权人向法院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拟撤销后申请强制执行的生效裁判文书。
在此类第三人撤销之诉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债权人的主体资格、也就是债权人的诉权问题；在法院认定债权人有诉权之后，才能进入到实体程序，审理债权人的撤销请求是否成立。本文仅就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的诉权法律依据进行简要分析如下：
一、法院认定债权人不是《民事诉讼法》第59条规定的第三人，无权以此为依据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
《民事诉讼法》第59条规定，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限于以下两种情况：一是对于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调解书所涉及的诉讼标的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二是对于上述生效裁判文书处理结果有法律上利害关系的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
而根据债的相对性原理及债权平等原则，债权人对债务人与债务人的他人之间的诉讼标的并不享有独立的请求权，且他们之间的裁判文书的处理结果本身也并不必然与债权人有法律上的利害关系。往往是在生效裁判文书的执行过程中、在参与分配程序中，债务人财产不足以清偿所有债权人债务之时，债权人才发现其利益受到了侵害。
故此，司法实践中，法院认为债权人对生效裁判文书并不享有独立的请求权，生效裁判文书的处理结果与债权人并无利害关系。债权人主张其债权受到了侵害发生在参与分配执行阶段，故，可以通过参与分配执行异议、复议，以及参与分配执行异议之诉予以解决。
综上，人民法院在对于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的认定上，严格限于上述59条规定的有独立请求权及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一般不包括债权人。绝大部分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的案件中，法院认定债权人没有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资格、没有诉权，无权依据《民事诉讼法》第59条之规定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对债权人提起的第三人撤销之诉并不进行实体审理，而径直驳回债权人的起诉。
二、债权人初步举证证明生效裁判文书具有《民法典》538、539条之情形或存在虚假诉讼之情形时，可援引《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之规定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
虽然《民事诉讼法》第59条严格限定了第三人的类型，但债权人享有撤销权是有充分的实体法依据的，该依据自《合同法》1999年实施时便已存在（第74条），且《民法典》颁布之后继续保留，并扩大了可撤销行为的范围。《民法典》538条、539条明确规定，债务人实施的所有让自己积极财产减少的行为，均可以成为债权人行使撤销权的对象，只不过，这里的撤销权对象，是债务人的“行为”，而非“生效裁判文书”，而《民事诉讼法》第59条规定的第三人撤销之诉的对象是“判决、裁定、调解书”等生效裁判文书。也就是说，当债务人实施的行为符合《民法典》538条、539条之规定，债务人与他人尚未就该行为进行诉讼，则债权人可直接向法院提起“债权人撤销之诉”，撤销这类“行为”。但当债务人实施的上述“行为”已经被生效裁判文书所取代，即债务人与他人的权利义务被生效裁判文书所确定，债权人就无法通过“债权人撤销之诉”行使“债权人撤销权”，在这种情况下，根据现实需要，《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就将这种情况作出了特殊的规定，将此处的“债权人撤销权”转化成“第三人撤销之诉”，也即赋予债权人在特殊情况下享有“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资格。当然，除此之外，该120条还专门规定债权人可对虚假诉讼所生之裁判文书行使撤销权。
综上，笔者认为：《民事诉讼法》第59条并非认定第三人撤销之诉主体资格的唯一法律依据，《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对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作出了类型化规定，债权人在初步举证证明生效裁判文书存在该120条规定的情形时，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债权人具有第三人撤销权的主体资格，继续对案件进行实体审理，进而判断生效裁判文书是否存在侵害债权人利益的情形，并根据庭审调查情况，驳回或支持债权人的诉请请求。
（注：本文所指为一般债权人，未包括《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规定的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的债权人、海商法规定的船舶优先权，企业破产法规定第31条规定的债权人。）
笔者办理的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均发生在多个债权人对同一债务人提起强制执行、后申请强制执行之债权人向处置法院提出参与分配时、或在法院制作参与分配方案之后，由最先提起强制执行申请的债权人向法院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拟撤销后申请强制执行的生效裁判文书。
在此类第三人撤销之诉中，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债权人的主体资格、也就是债权人的诉权问题；在法院认定债权人有诉权之后，才能进入到实体程序，审理债权人的撤销请求是否成立。本文仅就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的诉权法律依据进行简要分析如下：
一、法院认定债权人不是《民事诉讼法》第59条规定的第三人，无权以此为依据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
《民事诉讼法》第59条规定，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限于以下两种情况：一是对于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调解书所涉及的诉讼标的有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二是对于上述生效裁判文书处理结果有法律上利害关系的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
而根据债的相对性原理及债权平等原则，债权人对债务人与债务人的他人之间的诉讼标的并不享有独立的请求权，且他们之间的裁判文书的处理结果本身也并不必然与债权人有法律上的利害关系。往往是在生效裁判文书的执行过程中、在参与分配程序中，债务人财产不足以清偿所有债权人债务之时，债权人才发现其利益受到了侵害。
故此，司法实践中，法院认为债权人对生效裁判文书并不享有独立的请求权，生效裁判文书的处理结果与债权人并无利害关系。债权人主张其债权受到了侵害发生在参与分配执行阶段，故，可以通过参与分配执行异议、复议，以及参与分配执行异议之诉予以解决。
综上，人民法院在对于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的认定上，严格限于上述59条规定的有独立请求权及无独立请求权的第三人，一般不包括债权人。绝大部分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的案件中，法院认定债权人没有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资格、没有诉权，无权依据《民事诉讼法》第59条之规定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对债权人提起的第三人撤销之诉并不进行实体审理，而径直驳回债权人的起诉。
二、债权人初步举证证明生效裁判文书具有《民法典》538、539条之情形或存在虚假诉讼之情形时，可援引《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之规定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
虽然《民事诉讼法》第59条严格限定了第三人的类型，但债权人享有撤销权是有充分的实体法依据的，该依据自《合同法》1999年实施时便已存在（第74条），且《民法典》颁布之后继续保留，并扩大了可撤销行为的范围。《民法典》538条、539条明确规定，债务人实施的所有让自己积极财产减少的行为，均可以成为债权人行使撤销权的对象，只不过，这里的撤销权对象，是债务人的“行为”，而非“生效裁判文书”，而《民事诉讼法》第59条规定的第三人撤销之诉的对象是“判决、裁定、调解书”等生效裁判文书。也就是说，当债务人实施的行为符合《民法典》538条、539条之规定，债务人与他人尚未就该行为进行诉讼，则债权人可直接向法院提起“债权人撤销之诉”，撤销这类“行为”。但当债务人实施的上述“行为”已经被生效裁判文书所取代，即债务人与他人的权利义务被生效裁判文书所确定，债权人就无法通过“债权人撤销之诉”行使“债权人撤销权”，在这种情况下，根据现实需要，《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就将这种情况作出了特殊的规定，将此处的“债权人撤销权”转化成“第三人撤销之诉”，也即赋予债权人在特殊情况下享有“第三人撤销之诉”的主体资格。当然，除此之外，该120条还专门规定债权人可对虚假诉讼所生之裁判文书行使撤销权。
综上，笔者认为：《民事诉讼法》第59条并非认定第三人撤销之诉主体资格的唯一法律依据，《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对债权人提起第三人撤销之诉作出了类型化规定，债权人在初步举证证明生效裁判文书存在该120条规定的情形时，人民法院应当认定债权人具有第三人撤销权的主体资格，继续对案件进行实体审理，进而判断生效裁判文书是否存在侵害债权人利益的情形，并根据庭审调查情况，驳回或支持债权人的诉请请求。
（注：本文所指为一般债权人，未包括《九民会议纪要》第120条规定的建设工程价款优先受偿权的债权人、海商法规定的船舶优先权，企业破产法规定第31条规定的债权人。）
律师:袁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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